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ライア(鬼白)(五)[終章]




ライア(Liar)

 

 

 

 

BY:D

 

 

 

 

*未經授權,嚴禁轉載

 

 

 

 

這一覺睡得太過酣暢淋漓,臨近晌午,鬼燈才在低氣壓中被屋外各種嘈雜的聲響吵醒,帶著滿腔的起床氣把手伸向了身邊,而那裡非但空無一人,連殘存的餘溫都已冰冷多時。

 

鬼燈皺著眉支起身子,大概是昨夜懷里的體溫太過溫暖,令人心生破綻昏睡至此,不然以那頭白癡神獸的身手,又怎會讓他不知不觉地輕易溜走。

 

空氣中瀰漫着一股食物的香氣,連日沉浸在工作中被忽視的味蕾逐漸蘇醒,鬼燈回過神來穿好和服,飢腸轆轆地循著香味找出去,桃太郎正在爐灶上忙得熱火朝天,他不著痕跡地打量了四周,依舊沒有白澤的蹤跡。

 

「啊,鬼燈大人您醒了……」桃太郎見是鬼燈,迅速從鍋中盛出一碗粥遞到鬼燈跟前,「這是白澤大人早上就給您煨著的藥膳粥,說您太累了不要打攪您休息,讓您起床再吃。」

 

鬼燈的目光掃過碗中蒸騰著熱氣的藥粥,百合薏仁,健胃益脾,那人倒是十分用心。於是他滿意地從桃太郎手中接過粥碗,舀了一勺送入口中。

 

本以為會是什麼難以下咽標新立異的口味,卻出乎意料的不咸不淡清新爽口,心道這人的手藝比外表可靠多了,一碗下肚,鬼燈又朝桃太郎討了一碗,「對了,桃太郎先生,他人呢?」

 

桃太郎撓了撓腮幫,有點難以啟齒:「……白、白澤大人好像說……要去眾合花街?」

 

啪——

 

鬼燈放下了碗筷。

 

要不是他昨晚一時心軟體恤白澤的傷勢及時收了手,今天那人還有精神去逛花街?

 

明顯感覺到周遭氣溫驟降黑雲密佈,原本聚集在鬼燈腳下的兔子藥師四下逃竄,桃太郎顫顫巍巍地打了個寒顫。

 

只見鬼燈提上了自己的狼牙棒,徐徐走出極樂滿月。

 

「這神獸倒是十分利索。」

 

 

 

從春暖花開氣候宜人的桃源鄉步入針山血池冰冷陰森的黃泉國,鬼燈冷著一張臉打三途川經過,身後帶著腥風血雨,嚇壞了一眾新來的亡者。

 

問過眾合地獄的獄卒之後,鬼燈直直走進了花割烹狐御前。

 

白澤的老友——同樣來自中國的九尾狐妲己,右手托了一桿煙槍,懶懶散散煙霧繚繞地倚在貴妃榻上,見來人是鬼燈,半闔的如絲媚眼里透出一絲玩味。

 

「輔佐官大人稀客啊,不過我這裡還有兩個時辰才開始營業呢。」

 

「他人呢?」

 

鬼燈双眉紧蹙環顧四周,心裡盤算著要是發現了那位死性不改的神明,定會捉回去好好調教一番,犀利的視線愣是將花割烹狐御前里滿室的驕奢淫靡化為了令人不寒而慄的冰冷刀鋒。

 

「原來您是來找白澤大人啊~」自動格擋了鬼燈的鋒芒,妲己吐了一口煙霧不慍不火,上挑的嘴角一抹似是而非的淺笑,「他早就不在這裡了喔~」

 

「是嗎,打攪了。」

 

鬼燈頷首告辭,琢磨著既不在極樂滿月又不在花街的白澤會去哪裡,轉身時卻無意瞥見那名曾禍國殃民危害人間的狐妖眼中,分明生出了氤氳的憐惜。心道這人總不會是良心發現,鬼燈嗤笑一聲過後心下一沉,回想起昨夜的濃情蜜意,一切似乎太過理所當然,反倒令人質疑它的真假,故而隱隱不安。

 

「輔佐官大人,還請您好好珍惜白澤大人……」

 

身後傳來妲己欲言又止的忠告,如白日晴天里瀰漫開來的陰翳,令鬼燈寒霜般的面容又凜冽了幾分,他頓了頓身形沒有回頭。

 

果然白澤瞞著他一些事,且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鬼燈匆匆趕回桃源鄉,遠遠就看到養老瀑布旁邊一棵巨大桃樹的樹冠之中,一襲碧綃水袖娉娉裊裊,再走近一看,原來是眾合花街沒能找到的那人,懷裡揣著一隻酒壺,毫無防備地在樹上睡著了。

 

本以為這次又是什麼令人緊張萬分的戲碼,見白澤安然無恙甚至如此愜意,鬼燈長舒了一口氣,一顆懸著的心也隨之踏實下來。

 

他悄然來到樹下,仰起頭緩緩凝視自己的愛人。

 

這是白澤鮮少穿著的美麗漢服,鬼燈也只見他在宴會上穿過幾次。

 

上好的淺色絲綢裹著碧波蕩漾的水綠中衣,宛若初春的新芽,明媚又清新,黃楊綠的袖口綴滿月白色的暗紋,又如海上升起的明月,簡單而隆重。紅色的耳墜纏繞住他凌亂的黑髮,鬆鬆垮垮的領口之間,一截細白的頸項密佈昨夜的星星點點,不細看還以為是掉落的花瓣,在他白皙的皮膚之上顯得甜美又誘人,而那張帶著淺淺醉意的粉腮杏臉上,微微翹起的嘴角如朧月般輕盈,也不知是做了什麼好夢。

 

一陣清風吹來,落花洋洋灑灑漫天飛舞,白澤安睡在悠悠飄落的花雨之中,比鬼燈看過的任何畫卷還要美不勝收。

 

鬼燈終是不忍驚擾,嘲笑自己患得患失心浮氣躁過後,他輕輕抽走了白澤懷中的酒壺,隨手在養老瀑布中打了一壺大吟釀,挑了個舒服的姿勢坐到樹下,欣賞著白澤的睡姿淺酌慢飲悠然自得。

 

這裡的風和日麗與鬼燈生活的地獄截然不同,似乎桃源鄉的一切總能令人心生柔軟,連風雨都是細潤無聲的,就像這裡的主人一般,待在他的身邊便能撫慰人心。

 

想到這裡鬼燈再度看向那個人,唇齒之間泉香酒冽,一向酒量好得驚人的黃泉國第一輔佐官,也實在是有一絲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意味。

 

不知不覺夕陽西下,金色的柔光將風景秀美的桃源鄉鍍上一層溫暖的色澤。聽見白澤衣衫摩挲的細碎響動,鬼燈抬起臉,看白澤惺忪的睡眼在發現自己的一瞬間綻放出光彩,那毫不掩飾的雀躍也令鬼燈的心情十分愉快。

 

「你來了怎麼不叫醒我?」

 

白澤坐起身,層層疊疊的衣擺下方伸出一對精緻的緞面錦靴,他看著不知何時變到鬼燈手中的酒壺有些疑惑,扶著桃樹的枝椏腦袋微微偏向一旁。

 

「看您去花街太累了,不忍心打擾。」

 

鬼燈挑起眉揶揄道。

 

 

 

 

摩诃僧祇律上曰,剎那者為一念,二十念為一瞬,二十瞬為一彈指,二十彈指為一羅預,二十羅預為一須臾,一日一夜為三十須臾。

 

就在一剎那,白澤知道,是時候了。

 

 

 

神道乃三界內天人眾等之輩,尚屬三界輪迴內的生死凡夫,亦受業力牽引受善惡報應,生死未得解脫,故為六道之一。六道之內皆有輪迴,更何況他這始於混沌的上古神明,早該三業清淨入定成佛,不受生死輪迴所系縛。

 

入定是自己的心、身體跟世間萬物乃至整個宇宙融為一體,跟虛空、跟法界、跟剎土、跟眾生融成一體,必須六根在六塵境界上不動心不動念,真正領悟和諧、平等、真誠、慈悲、真善美,是至高無上的智慧。

 

之所以一直久久徘徊沒有入定成佛,是因為白澤生來就是神明,沒有經歷婆娑八苦,談不上大徹大悟,還曾因為「丁」鑄成大錯,修為盡失七情盡毀,受業力影響修不得因圓果滿,卻也因禍得福沒有引發天劫逃過一命。而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定數,此消彼長周而復始是萬物的法則,白澤看過滄海桑田世事變遷,終有一日他總會走向神明的終結,入定僅有一次,就好比涅槃,跨不過便是神格隕落灰飛煙滅。

 

佛陀知過去現在未來眾生非眾生數有常無常等一切諸法,自然也告誡過白澤『神愛世人,不偏不倚,若是偏執于一人,那人便是入定時的劫數。』甚至不惜塵封了他的記憶。

 

可是「愛」的力量何其偉大。

 

白澤本無淚,是丁、鬼燈、甚至加加知的出現才令他落下摯情淚來,他本該止步於此從中超脫,曾經也踟躇過迷茫過,也想著抹去心中的悸動獨善其身,但若說活了這許多許多年長者的智慧能幫得上忙的話,大概就是突然領悟了——

 

 

既然要「愛」這世上的每一個人,那鬼燈或是自己又何嘗不是芸芸眾生中的一員?

 

若是說為了天下蒼生而放棄了鬼燈,未免也太堂而皇之了點。

 

 

貪慕紅塵,六根不淨。白澤自是決定向鬼燈坦露心聲,自願被業力覆蓋,便註定了他的隕落。對於「愛」,白澤終於深諳其道,也總算解開了幾個世紀的疑惑,這浮萍般無所依託的一生傾盡所有也要為了這份愛意燃盡星火。

 

 

只是他沒料到來得這麼快,與鬼燈結合之後相擁而眠时,白澤便感覺到了精神力在細細流逝,他將臉貼在鬼燈那片健康緊實的胸前,細細數著鬼燈熟睡的輕微鼾聲,原本一望無垠的生命總算要看到盡頭,竟令他有了一種心安的莫名歸屬感。

 

考慮到鬼燈近幾日太過勞累,白澤決定過了這晚等鬼燈休息好之後再跟他坦白真相。但是當第一縷熹微的晨曦照入窗戶的一霎那,徹夜未眠的白澤依偎著鬼燈貪戀了片刻的溫暖,還是悄悄起床懦弱地逃走了。

 

生命消逝得愈明顯,白澤就愈是害怕看到鬼燈心碎的樣子,更害怕面對自己萬般不捨卻無能為力的憂傷。他實在是沒有勇氣打破此刻的美好,這樣的溫存哪怕是假象也想讓鬼燈多感受一些,等該來的都來了覆水難收時,鬼燈再知道也不遲。

 

白澤左思右想還是在離開之前為鬼燈熬了一鍋藥粥,算是做出一點無濟於事的彌補。囑託了桃太郎不要叫醒鬼燈,故作輕鬆的白澤換了一身莊重的漢服,想著至少離開得體面一點,還去花割烹狐御前跟幾千年同鄉情誼的妲己告了別。

 

鬼燈一向獨立理智甚至顯得有些冷漠,彼世的「鬼燈」不再是曾經「丁」時那般無人問津,這裡有他的朋友和他熱愛的工作,也有許多敬畏他仰慕他的人,白澤堅信鬼燈最終能明白自己的心思,也能在悲痛過後整理好心情好好地生活下去。

 

想到如此,白澤來到了養老瀑布邊,打算躲起來一個人瀟灑地消失掉就好,沒料還是被鬼燈給找到了。

 

 

「走吧,回去。」

 

鬼燈身後映著璀璨的霞光,仿佛是燃燒的火焰,將他整個人籠罩在暖光之中,少了幾分冷峭,多了幾分柔和。白澤望著那樣的鬼燈鼻中一酸眼角濺起水光,多想一直看著這個人,將他的輪廓牢牢鐫刻在自己的眼簾,怎麼看也看不夠似的。

 

風把白澤的衣擺吹起,衣袂飄飄就像一隻振翅欲飛的大蝴蝶,斑駁的樹影將白澤的臉遮了一大半,鬼燈看不清他的表情,見白澤半晌沒有反應,覺得這樣的白澤有幾分孩子氣的可愛,便向白澤張開了雙臂:

 

「您在發什麼呆?」

 

聞言白澤從陰影里露出了臉,姣好的面容與樹枝上的桃花相得益彰,莞爾一笑顧盼生輝,朝著鬼燈的懷抱縱身一躍。

 

「接住我~」

 

他的周身是閃爍著的微粒,每一個動作都在空氣中徐徐散開化為虛無,下落時的疾風已將他的面容吹得幾近透明,只能辨別一個縹緲的輪廓。

 

雖然早就發現了不對勁也惴惴不安,卻不知妲己的忠告會有如此深意。鬼燈站在樹下,大腦一片空白,他的心隨著白澤少一分便掉落一分,一貫冷清的面容終是破碎開來,他紅著眼眶質問道:

 

「您又打算捨棄我了嗎?」

 

「這次不會了,我會一直愛著你啊。」

 

白澤的呼吸掃過鬼燈的耳廓,甚至能感受到那份溫熱。

 

「所以……請忘了我吧……」

 

 

語言即是言靈。

 

一時間桃源鄉百花齊放爭奇鬥艷,鬼燈置身於繁花之中,幽幽攤開自己的手掌茫然若失。

 

他不知為何自己會在桃源鄉,也不知為何張開的雙臂抱了個空,更不知為何手中緊緊攥著一件帶著體溫的漢服,看樣子還十分貴重。

 

路邊淺色的雛菊迎風搖曳,鬼燈俯下身,從腳邊撿起一枚紅色的耳墜。

 

淡淡清香淡淡風。

 

這鮮為人知的故事便就此落筆。 

  

 

 *


 

「後來的後來,那位神明便隕落在這世間了,始與混沌,歸於星辰。」

 

鬼燈的聲線低沉,刻意放慢了語速。

 

一子二子非要纏著他讀一本不知從哪裡找來的古書當睡前故事,故事已經完結,二人卻毫無睡意。

 

一子兩只小手攥著被子,露出兩朵滴溜溜的大眼睛,「所以最後那隻鬼真的忘了神明大人嗎?」

 

「……大概是吧。」

 

鬼燈吹滅蠟燭,走出去輕輕掩上了門。

 

此時鬼燈並不想睡覺,他徐徐走到了閻魔殿外的金魚草田邊上,望著大片大片的金魚草和地獄虛無蒼穹的交匯處,心頭無端端沉重起來,不禁將右手放進了衣袋。

 

布料的底部有一枚鬼燈一直隨身攜帶的耳墜,不知經過了多少歲月,紅線上的銅錢早已打磨光滑,中國結也被浸得發白,他的指腹在那枚銅錢上來回摩挲,久久不忍放開。

 

 

 

 

一子二子聽到鬼燈走遠后,迅速默契地起身湊到一起,悄悄跟去了鬼燈身後,看那位一向冷徹的輔佐官默默朝著金魚草田在發呆。

 

「那隻鬼沒有忘了神明大人。」

 

「一直帶著耳墜。」

 

二人默默互看一眼,做出了斬釘截鐵的評價。

 

「鬼燈騙人。」

 

「ライア。」

 

 

 

 

— 完 —

 

 

 

 

 

 

 

 

 

 

 

 

 

* 閒言碎語

 

對不起,思來想去我還是BE了!!!(土下座)

大致只是借用了鬼白身份基於神明與鬼神輔佐官身份的臆想,性格大概集體OOC,全文溫柔得過分了,好吧我知道我都知道。 

不過在我眼中(大概是眼拙)無論鬼燈大人還是白澤先生都很溫柔來的,反正我就是想寫這種我流溫柔的感覺吧看我如何自圓其說||||

 

總結來說,這大概就是一個很庸俗的一位神明愛上一隻鬼之後捨身取義(喂)的故事。

 

 

至於文中,淵博的白澤歷經世事卻不懂真情,「好奇」是愛意開始的契機。情不自禁會被吸引,會想要得到解答。所以他的對愛的理解才會比鬼燈慢上好幾拍,遲鈍地深陷其中卻不自知,但領悟之後赴湯蹈火的愛意自然是「遇到你,吻到你,才是天與地」這種戀愛大過天的中二理由。

因為一開始就設定了鬼燈傾心白澤,所以直接省去了二人吵架毆打兩相生厭的過程(主要是這個過程好麻煩,PIA

好吧,筆者就是一個輕鬆膚淺的人,我認了就是Orzzzz

 

最後,謝謝喜歡與支持~下次我會寫甜甜補償你們XD

 

希望沒人給我寄刀片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碎碎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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